作者：毛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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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关键词： 单cp；原著向

丁小林偷偷从员工通道溜进体育馆，比赛要三个多小时后才开始，这会儿里面整个空荡荡的。

他小心绕过隔栏爬上中央舞台，抬起头，主看台一万五千个座位压迫性地凝视着他。

丁小林只一站，就觉得害怕又紧张，不敢再看，慌慌张张背过身。比赛用的小隔间在他后面，就建在舞台两侧，正面是强化玻璃墙，隔音极佳，但私密性就不是很好。曾经有选手输掉比赛后怒砸键盘，整个场馆的人都看得清楚。但话又说回来，如今选手哪里还能讲究什么私密性，早几年引入了直播摄像头，专拍比赛时的各路大神小虾，谁谁牙缝卡了菜，谁谁颜艺爆表，周泽楷下巴上有粒小红点都能讨论个一星期。

想到这丁小林更加紧张，面前圆圆的镜头活的一样，他手哆嗦赶紧着关上隔间门。

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要在这里打比赛了，职业生涯首秀，是很特别的一战。

但这舞台从来不会给新人任何优待，怯场是大忌，这他当然知道，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从昨天开始丁小林就心神不宁，到了今天下午，情况更加糟糕起来，训练成绩也一塌糊涂。他实在没办法，跑来比赛场地想试试能不能稳住情绪。

这会儿会场里只有他一个人不安且急促的呼吸声，不过很快，这里就会变成夜空下最喧嚣热烈的所在。欢呼和呐喊都将如同爆破一般，只是想象就让他心慌得厉害。

丁小林觉得来这里真是个错误决定。进而又想，决定当职业选手是不是也是错误决定？

他使劲往裤子缝上抹满手的汗。

这个场馆诞生过荣耀联盟最绚烂狂放的至景，见证过辉煌燃尽后的遗憾，有苦涩，欣喜，愤怒，还有得偿所愿，百味交融，但他毫不怀疑，这里绝对容不下逃兵。

而他今天可能就要做逃兵了。丁小林觉得手上的汗怎么也擦不干净，这样的状态，根本不能打比赛，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这么不中用，想着想着不由要哭出来。

丁小林一米八三的个子，壮得像头熊，孤零零蹲在空旷的体育馆里拼命忍住哽咽。

突然有人笑着说：“怎么还掉眼泪了？”

丁小林吓一跳，赶紧抹一把脸，那个人已经从选手通道里走出来，穿件宽大的白色旧T恤，上面印着“百花”。后面还踢踢踏踏跟了个小个子，一脸的不愉快。

丁小林很不好意思，窝着身子想缩成一团，抽抽噎噎喊：“张，张前辈……”

张前辈溜达着过来，按住他头顶使劲揉几把，笑了：“前什么辈，叫乐哥，说多少次了。”

跟过来的小个子很鄙视地拿眼斜他，“张佳乐你真不要脸。”

丁小林抬头挺认真地看着他，说：“周刚，要对前辈有礼貌。”

周刚牙齿咬出一声切，被不要脸的乐哥一脚踢中小腿。

然后张佳乐走到舞台边缘招呼他们：“来来，都坐这啊，蹲久了腿麻。”说完自己率先坐了。两手撑在身后，兴致很好地瞧瞧对面的主看台又去张望高耸的天花板。他脑袋后面扎了抓小尾巴，T恤牛仔裤篮球鞋，腿还一晃一晃，看着像个大学生。

丁小林犹豫了一下，乖乖过去坐了，张佳乐勾住他肩膀扯到自己身边。周刚一脸你真无聊，很不屑地也坐了。

张佳乐满意了，拍拍丁小林后背问：“跟乐哥说，谁欺负你了，至于躲着哭吗，直接干啊！”

丁小林懦懦的：“没人欺负我……”

旁边周刚冷笑道：“明知故问，傻熊还不就是要打比赛给吓尿了。”

张佳乐眼珠一转，说：“哦？周刚小同志很有经验嘛！”

周刚脸色顿时变了，他有个屁经验，丁小林的首秀就定在今天，而他的呢，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看张佳乐笑得一脸奸邪就知道是故意拿话刺他，要换个人他早上去怼死了，但张佳乐这个老怪物，看着弱鸡真人PK居然强得不行。一开始周刚根本不服，这人还是个叛徒！然而游戏内外被狠教训过几次，迫于淫威如今只能气冲冲忍着。

周刚咬牙切齿扭过脸不理人，张佳乐心情就挺好，歌都快哼出来了。

丁小林弱弱瞄着这熟悉的日常，小声说：“要，要不……请前辈跟队长说，我……今天让小刚上场吧……”

他声音又低又含糊，但另外两个人都听到了。

张佳乐还没表态，周刚噌一下跳起来指着他勃然大怒：“你是傻逼啊？！！！谁他妈要捡你的便宜？丁小林你是不是男人！！！”

丁小林垂着头不敢说话。

张佳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哈哈：“去问路人你俩谁更爷们，问十个，赌不赌？赌小锅米线。”

周刚气都要背过去，他才一米七，柴得像根竹竿，跟丁小林站一块整个一发育不良。张佳乐是又是故意的！不管三七二十九，他现在就想弄死张佳乐！

丁小林盯着自己的手，轻轻地说：“我是认真的，我，我状态不好……”

“傻……！”周刚一大串话蹦到嘴边，见张佳乐给他递了个眼神，又吞回去了，抄着胳膊生闷气。

张佳乐叹息一声，脸上显出几分忧郁神色来，目光远远投向高处未亮起的一排排灯，他说：“不是乐哥不帮你啊，但是我只是负责青训工作的员工，战队事务上不能多嘴的。”

丁小林一听就吓得赶紧道歉，他绝不愿意让最喜欢的前辈惹上任何麻烦。

周刚在一旁艰难憋着不说话，想个大智障，那特么都是演技！这你也信！

“而且……”张佳乐偏过头看着丁小林，“为什么不自己去跟队长说不要上场呢。”

丁小林一愣，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到底没吐出个所以然来。

张佳乐并不着急，但看起来非得要他说出一个答案。

在这视线中丁小林又抖着出了一手的汗。

“我……”他满脸惶然，张佳乐耐心地等着。

丁小林焦急地四处顾盼，但前辈无声的目光虽然柔和却也十分坚定，不容半点逃避。

“我，我不甘心……”终于丁小林说。

好不容易等来的出场机会，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训练营里那么多个日夜的苦练，所求的又到底是什么。

“我不甘心！”丁小林大哭起来。

张佳乐揽过他的肩膀，丁小林转身抱住前辈并不壮实的背脊放声嚎啕。

这哭声在寂静的场馆中传了很远，越过舞台，越过观众席，撞到最远处的玻璃窗上，像是要冲进黄昏。

张佳乐很轻地拍打着他的后颈。

周刚一句嘲笑的话也没说。

张佳乐说：“记住今天的不甘心，以后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丁小林眼睛和脸颊都红通通的，想找条缝把自己埋了，胡乱点了几下头，又发现好像没太听懂，抬头疑惑地看着前辈。

但张佳乐似乎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周刚把一包餐巾纸扔过来，凶巴巴吼：“擦干净！丑得一逼！”

丁小林说谢谢，拆开包装稀里哗啦揩鼻涕。

“手还抖吗？”张佳乐问。

“不，不抖了……”丁小林很不好意思。哭完之后他镇定多了，也更加明白之前有多丢人。

张佳乐不以为意地笑：“我第一次上台比你丢人多了。”

他眉眼弯弯，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

周刚实在忍不下去了，瞧张佳乐这表情装的，是要炖鸡汤啊！他毫不留情拆穿真相：“个屁！这老妖怪首秀满血吊打对面！”

张佳乐一愣，哈哈大笑：“小刚是真爱啊！这么老的比赛我都没视频，哎你哪儿下的？官方论坛？金币挺多啊号借我下呗……”

“不借！”周刚朝他吼，“自己去做论坛任务！”

又补了一句：“老子只是研究弹药打法，乱讲个毛！”

张佳乐才不管，哈哈哈哈哈哈哈十分可恶。

丁小林抽着鼻头满脸崇拜，张前辈果然最厉害！

体育馆里还是空荡荡的，但看着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丁小林又试着想象了一下几小时后将要发生的一切，闭上了眼睛。

然后听见张佳乐说：“百花出身的人呢，赛前都有小仪式。”

“我知道！”丁小林高兴地抢答，“前辈会对天鸣枪！”

“对的！”张佳乐伸手揉他脑袋，“孙哲平就傻兮兮的，开打前要对拳头吹气。你们副队长嘛，喜欢比赛前过来这里脑补气氛。”

他冲丁小林笑：“这个你可以试试。”又神秘地压低声音，说：“你们猜，唐昊的是什么。”

见没人答得上，张佳乐得意地嘿嘿道：“踢矿泉水瓶啊，还得是娃XX的！”

“无聊！”周刚压根不信。丁小林则偷偷回忆，唐队来打比赛时用的矿泉水确实是娃XX牌，而百花的饮用水赞助商是另一个牌子。

“总而言之，”张佳乐拍拍屁股站起来，“紧张很正常，状态不好也必须打比赛的情况你们会遇上无数次，重要的是学会稳住自己。尽快想一个自己的仪式，发泄或者鼓劲，什么都可以，很快就能用上啦。”

最后一句是看着周刚说的。周刚一呆，扭过头哦了一声。

丁小林爬起来，规规矩矩道谢：“谢谢前辈指教。”又感激地冲周刚说：“谢谢你。”发现他跑出俱乐部，又叫来张佳乐前辈找到他的人，不会有第二个了。

周刚说：“傻逼。”

张佳乐又踹了他一脚，手一扬，示意两人跟上，“走走，吃饭了，乐哥带你们吃香喝辣！”然后摸出手机给俱乐说明情况和请假。

周刚看了落在后面的丁小林一眼，说：“赶紧来啊，张佳乐花钱，不去白不去，你吃顿好的，晚上好好打。”

丁小林点头跟上，“嗯！”

虽然号称是张佳乐请客，但出了体育馆，等在那里的车子车窗摇下来，丁小林和周刚一呆，齐齐打招呼：“孙前辈好！”

孙哲平说：“你们好。”

张佳乐拉开副驾门，回头骂道：“装个蛋的三好学生，赶紧上车！”

周刚翻了个白眼，跟丁小林一块儿爬进后座。

张佳乐扯过安全带要扣上，肩部那段折了，孙哲平伸手帮他拉好，又叫两个小朋友也系上安全带。

孙哲平稳稳发动汽车，张佳乐熟门熟路摸出一管口香糖来，扔给后面后说：“今晚上回家前绕趟干洗店接衣服。”

“嗯。”孙哲平问，“垃圾袋你买了没？”

“我给忘了……”张佳乐一抓脑袋，“今天买不了了，明天去超市算了。”

两人随意地闲闲说话，周刚和丁小林默默嚼口香糖。

孙哲平握着方向盘的左手上戴着枚戒指，式样简单，看起来有些旧了，张佳乐左手上有同样的戒指。这是联盟最大的公开的秘密，几乎要算不得秘密，因为两人虽然从来没有宣告过什么，却也从未掩饰过。

前三期选手早已全部退役，四期仅剩下喻文州。这些昔日风光的大神离了赛场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个，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有的事情则没有理由放手，选择很难，但是也很简单。

运气好没遇上堵车，很快到了地方。

“那边， 有个车位。”张佳乐眼尖，直觉还强，高峰期也能从茫茫车海里搜刮出个空位来。帝都那几个老对头特别崇拜他这点，不愿透露姓名的叶指导曾表示要拿百花缭乱手办请大仙开个光，放车上转运。被无情地殴打出去了。

停好车四人一块儿进店里，孙哲平走最前面，张佳乐开开心心拐去逗老板的鹦鹉。

鹦鹉跟他很熟了，张口就来：“小花！小花！”

看到孙哲平，又喊：“大花！大花！”

张佳乐哈哈笑，冲孙哲平抬下巴，“叫你呢。”

孙哲平朝着鹦鹉哎了一声，旁边服务员偷偷摸摸笑，正色道：“这边请。”

周刚想张佳乐果然特别烦，特别讨厌，揍人还特别疼，只有孙前辈受得了他。

包厢早就订好，这是家粤式茶餐厅，粥和茶点是特色，张佳乐专制地叭叭叭点菜，不准周刚要豉汁凤爪。

“凭什么！”周刚抗议。

“赛前不要吃太咸，少喝水。”孙哲平说。

“哦……”一想又不对啊，“我今天又不要上场！”

张佳乐瞪他，“从现在起就得开始训练自己适应职业选手的生物钟！”

丁小林很有礼貌地问：“是不是赛前一个小时最好不要喝水？”

孙哲平看了张佳乐一眼，说：“这只是我的个人习惯，你们可以参考，之后自己调整。”

丁小林和周刚都思索起来。

张佳乐请店家尽快上菜，回头说：“也别太紧张了，训练营平时吃饭那么早就是为了这个，你们心里大概也有谱了。”

他替孙哲平和自己倒茶，“你俩别喝茶，我叫了矿泉水。这家的粥比较稠，好消化，喝多少水自己大概估算着来。”

小朋友们点头。

丁小林原本以为这些细致的琐事又会让自己开始紧张，但竟然不是，倒略略有些兴奋了。

张佳乐看看他，又跟孙哲平对视，两人都笑了笑。

孙哲平突然说：“训练营这么注意赛前饮食饮水是有原因的。”

张佳乐喝着茶，喉咙一呛，大声咳嗽起来。孙哲平帮他拍后背，一边说：“曾经有个选手，赛前太兴奋，吃了很多鸡爪子，然后又喝了很多水……”

“孙哲平！”张佳乐跳起来伸出人爪子去摁他。

孙哲平熟练地闪避，继续说：“然后因为尿急，打得特别快。谁都没想到他就那么蹦出来，太出其不意所以一分多钟就结束战斗，几乎没掉血。”

他总结：“你们也可以试试这条路线。”

“孙哲平你大爷的别教坏小孩儿！！！”张佳乐大怒，做出要斗殴的架势。

因为是家庭内部矛盾，又因为接收了意外的奇葩信息，周刚丁小林目瞪口呆看着两位前辈进行一些友好的肢体接触。

直到菜都上齐，白果粥喝了一半，周刚才反应过来要笑。

张佳乐敲桌子，“再笑！老子让你坐一年板凳！”

周刚根本不怕，“战队事务你不能多嘴！”

“死小子！”张佳乐咬牙，把一块剥得坑坑洼洼的大虾扔他碗里，“丑的你吃！”

孙哲平把漂亮完整的虾仁放一个到张佳乐碗里，一个到丁小林碗里。

丁小林憨憨地笑：“谢谢孙前辈。”

白灼大虾虾头可能划到手，张佳乐不让两个小朋友碰。

吃完饭快六点半，张佳乐盯着没让他们吃太饱，说赢了再痛痛快快吃大餐。他看着丁小林，笑得神采飞扬，“咱们肯定赢！”

丁小林心里一点点鼓起雀跃和相信，认真地点头。

张佳乐去前台付账兑积分，丁小林去洗手，包厢里周刚磨磨蹭蹭咬着矿泉水瓶。

孙哲平说：“你想问我什么。”

周刚一向横冲直撞，这会儿突然犹豫别扭起来。

“我不告诉张佳乐。”孙哲平笑。

老子才不信咧！周刚腹诽。但又实在有些忍不住。

挣扎一番，说：“你……你紧张吗，那会儿。”

孙哲平说：“紧张，比张佳乐还紧张。”

周刚露出震惊和不相信的表情。

孙哲平笑了，“张佳乐还能啃啃鸡爪子，我饭都不想吃。”

“后来回想，觉得至于吗。”他说，“但那个时候就是很难控制。那是所有事情的第一步，难免想些有的没的。”

周刚沮丧道：“那怎么办啊……”

孙哲平说：“你要自己去找办法，总会有办法。”

周刚想问你的办法是什么。

这时候张佳乐从外面回来，探进来个脑袋，“走起走起，现在归队时间刚好。”孙哲平起身，“我去开车。”两人在门外交换了一个很日常的亲吻。

回到俱乐部个人休息时间快要结束，正是要集合的时候。丁小林和周刚一路小跑着回宿舍换衣服拿东西。路上遇到了正副队长，于锋邹远看见他们，说：“加油。”

两人郑重点头。

张佳乐回了一趟训练营，副主管老裴说小兔崽子们已经安排好啦，今晚都去看现场，你今天放假就好好休息，别的事儿别担心，有我呢。

张佳乐笑：“不嫌那帮小子吵得脑壳疼啦？”

老裴哼唧：“老子才不想干好吗，这不是看你一个月多没放假了心疼心疼你！”

“唉唉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张佳乐赶紧说，“那我可就自己爽去啦！”

“快滚！趁我还没后悔！”

张佳乐乐颠颠滚了。跑回车上，孙哲平问他：“去现场还是先兜个风。”

他本来想去吹吹风，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坐在舞台边缘，遥遥看着看台空荡荡的座椅和头顶未亮起的灯。

张佳乐说：“咱们去场馆看看吧。”

第三赛季落成的万花场馆至今已经经历过两次翻修，外观早已不是最初土不拉几的灰样儿。周边环境也变了许多，若不是实在太熟悉，或许会认不出来也说不定。

入场时间还没到，张佳乐借职务之便提早跟孙哲平溜了进来。

比起几个小时前，这里面热闹了很多。调试电缆和投影的技术人员，后勤，安保，联盟监证处员工和其他官员，匆忙有序地忙碌着。

灯已经亮了，观众席很快就会坐满。

张佳乐和孙哲平一起在最高处的VIP席俯视这一切。

“你很紧张？”孙哲平牵住张佳乐的手。

“有点。”张佳乐回握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狂剑小子很不错。”孙哲平说，“那个弹药也快了。都是好苗子。”

“嗯，周刚需要稳一稳，不过他也快了。”

然后两人十指交缠，安静地看着舞台亮起指示灯，大屏幕测试出场报幕。

“孙哲平。”张佳乐突然说，“第一次在这比赛就像昨天一样。”

他想了想，“离开这里也像是昨天。”

“嗯。”孙哲平说，拇指慢慢摩挲张佳乐的指腹。

“但是今天我握着你的手。”他说。

九月一日下午七点十五分，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不久之后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