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叶亦寒

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北岛《白日梦》

部分取材至真实事件

压死线！的我！大概......如果可能的话......应该还有一篇稍微正经一点的

对的，前面都是我的吐槽，但我是爱我的专业的!信我!

南山南，北丘北，南山有谷堆

南山南，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马頔

01

其实张佳乐原先读的不是师范学校。

他的大学是一所以文科专业和漂亮妹子闻名的神奇学校，进校之后才发现事是特别多，专业还很不好学。

不要觉得汉语言文学系有多轻松好不好，期末那几本书，会背死人的！

以上来自于张佳乐同学的心里的碎碎念。

张佳乐小时候有个文青梦，也可以说每个喜欢读书的小孩子将来都梦想写出和大文豪一样的作品，大了之后写了几篇小说，作家的梦想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高中时突破了重重阻力选了文科，又高考报志愿时为了保证自己上中文系，更是不惜压低了十几分选的学校。结果学校没有教他们如何成为一名伟大的作家，而是教他们如何研究伟大作家的作品。这个现实的差距很是让张佳乐沮丧了一阵子，但所幸他本人比较乐天派也热爱读书，大学四年学下来也很是愉快。

临近毕业，愁人的事儿就来了。

就业。

说中文系就业难，那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一般中文系毕业有三条路可走，要么是考公务员，或者去企业当文秘，要么就是去学校教书。可张佳乐天性放荡不羁爱自由，向来不喜欢职场那些勾心斗角阿谀奉承；骨子里又一身傲骨，不为五斗米折腰。都说职场如宫斗，张佳乐恶补了几集《甄嬛传》、《如懿传》等经典宫斗剧后，开始用心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段位能活几分钟------或者只活在片头曲；当时忧心忡忡，以为夏冬春的“一丈红”就是自己的最后结局，辗转反侧了一宿，决定就此投身于我国伟大的教育事业不动摇---天知道当年上学那阵儿他在背地里吐了老师多少苦水。

问题来了------

老师就是那么好当的吗？

前面也说了，张佳乐读的是一所重点大学，妹子很多专业很好教授也很厉害，但它不是师范类院校，就几乎不能进公立中学教书；现在重点高中要求本硕连读，他本科的学历明显不够看；最重要的是他没考过教师资格证，也就是无证上岗。

这就很尴尬了。

所以张佳乐在某次招聘会上看到了一个大腹便便，啊不对是风度翩翩的男士，虽然他身边就围了两三个人，但他把他未来的宏图计划说的慷慨激昂，一下子就戳中了张佳乐小同志追梦的心，合同火速敲定，对方校长还力邀张佳乐假期来实习参观，适应学校氛围。

张佳乐去了。

去了就出不来了。

然而当他深刻感受到这所私立学校的传销本质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我们先按下不提。

02

新的学期新的开始，还有新的学生需要张佳乐去头疼。

这是这个培训学校的第四批学生，那时候学校已经做的很大了，租了两栋两层小楼，又招了不少新的老师。

但是，语文老师，还是只有张佳乐一个人。

此处应该加上着重号。

张佳乐和相熟的老师吐槽了一下自己的一周七天一天十八小时的极限工作生涯，丝毫不去考虑这种严重不符合劳动保护法的行为是多么惨绝人寰------也有可能他也被学校神奇的早宣誓给洗了个脑。

就说他敢把早宣誓的内容打在宣传单上吗?分分钟劝退的节奏啊!

当然这些都不是张老师最近工作的重点。

学校认可他的能力，让他带了理科一班和文科一班，还有零零碎碎的其他几个班级，同时兼任理科一班的班主任。在张佳乐惊喜的发现自己工资条的工资涨了一大笔的同时，他也不得不由衷地感慨：

这年头，理科好的小孩是真难搞。

不对，是真TM的难搞。

他虽然带好几个班的语文课，但理一和文一是他执教的重点。文科班的小姑娘小伙子好啊，都带有一颗崇尚文学的心，看到他们，张佳乐就想起上高中时的自己；而理科班的学生们呢，张佳乐也觉得像高中时的自己---就是高一上课睡觉、高二逃课打电玩的自己。

可能是理科和文科水火不容，并且有BUFF加成的完整的鄙视链，

张佳乐班上的男生，实在对语文提不起来什么兴趣，张佳乐不止一次抓到学生在语文课上写物理、写化学、背生物、背英语......林林总总，不胜枚举，其中翘楚就是理科一班常年第一的孙哲平同学。

“孙哲平，”当又一次在课上抓到孙哲平在课上背英语的时候，张佳乐有点忍不了了，中午班级午睡，张佳乐就把孙哲平叫了出去。

都说学习好的都比较有个性，孙哲平就是其中一个，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送到了私立学校。张佳乐见到他的第一面，他就靠在墙上站着，一条腿随意曲着，着白衬衫牛仔裤，剪了寸头，有点疏离和不耐烦的气息。他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老师，您快着点儿，我还要回去补补觉。”

“我可以理解你背这背那......”张佳乐头有点疼，在这里工作了四年，他是知道学校的一些奇葩规矩的。比如说天天要背知识点，不到及格线就要被打手板；还比如每天的早宣誓，“不能退步、不能生病、不能心情不好......”，诸如此类，简直绝了，“但是自习课不少吧，语文还占不少分呢！”

“老师，如果我语文保持在一个不错的分数，你是不是就不会管我了。”孙哲平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强压住眉间的不耐。

张佳乐心情也不算好，往后退了两步直接撞在那边的墙上。

“不行你给我好好听课！！！”张佳乐都要被气死了。

“好好好，你是老师，我得听你的。”孙哲平敷衍的点了点头，“那老师没什么事我就去趴桌子睡会儿，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打铃了。”

说完他便回了班级，张佳乐在门外气得跳脚，孙哲平透过门上的的玻璃一看，有点可爱。

昨晚看书看到了两点，他其实困得不行，看了一眼就趴下了，下午上课不能睡觉，能多补一会儿是一会儿。

高三的学生累。

以校长为首、教育界奇葩、秉承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观念，完全违背心理和生理极限的高三生活更累。

张佳乐最忙的时候一天七节课，从早上七点待到晚上十一点，十一点钟他们老师是走了，学生还要上半个小时自习。背不下来知识点要挨手板、上课睡觉搞小动作甚至喝水也要挨手板、走廊说话要挨手板、内务不合格要挨手板，甚至熄灯后讲话都要挨打。

就真的很惨。

所以张佳乐有时候还蛮理解这帮学生的。

03

“来吧，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

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张佳乐前两天在班里装了个“距高考还有多少多少天”的牌子。进教室的时候大家在上自习，他拍了拍手，吸引了教室绝大多数人的注意。

“这周回家周是吧......”张佳乐一脸同情，缓了两三分钟。

“乐哥！啥事啊！！！”不少和张佳乐相熟的学生已经开始起哄了。孙哲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他说不清是什么。

“那个......回家周......”张佳乐尴尬地笑了笑，“要考知识点。”

“啥？”这才是真正的炸开了锅。

张佳乐掏出放在自己外套里的纸：“我们和郑班battle，赢得回家输的留校......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们来说很残酷......害，一天天我都不知道郑校怎么想的。”

这个神奇的学校是单周家长开放日，双周可以坐上摇摇晃晃的大巴车回家。剩下的时间里只能被困在宿舍和一共就两层的教学楼里，教官的指纹把平方大门一锁，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一点就一直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

张佳乐租的房子和学校租的寝室离的很近，他几乎每天都是十一点下班，和他们一起放学，穿着迷彩服的教官在旁边站着，不时是队列里“谁说话了”的训斥，一群孩子提着行李箱或者背着书包，低着头默默地走，一句话都没有说。

张佳乐忽然感到莫名的难过，即使他已经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事情了，他也带过好几年学生。

高中时期最喜欢的写作忽然在他脑海里浮现起来：花花绿绿的衣服一蹦一跳的走过来，却是沉默着的，不说一句话，行李箱的声音在地下咯吱咯吱的响，远处的树叶萧萧落下，彩虹色的风车被拴在线上，随着风不知疲倦地转动。

张佳乐在那几天的语文课里对下面学生看知识点的行为及其纵容，都是装作没看到，然后继续在讲台上上课。他讲课风格很有趣，又极其喜欢和学生们唠家常，但是一天七节课将同样的内容也难免疲倦。

这个时候，校长和几位教官带着他们的好伙伴戒尺来了。

戒尺有人三只手指那么宽，目测半米长，钢铁制。

......这实在太令人绝望了。

“上着课呢小张。”校长和蔼可亲地对他笑了一下，接着让教官点名。点到一个小萝卜头，就站起来一个。

“吴峰，上课喝水。”

“季茗，课间说话。”

......

一个又一个孩子们站起来，有胆子小的女孩子甚至悄悄抹起了眼泪。

“孙哲平，熄灯后开夜灯学习。”

孙哲平站了起来。

张佳乐呼吸一滞。

“算了吧郑校。”他低着头轻声说，“都不是什么大错。”

然后校长就把张佳乐训了一顿。

钢尺落在手心的声音特别大，隔一层楼都能听见，几个小女孩被打完手心都是红红的，小心翼翼的憋着眼泪；男生手被打出了血泡，肿了一大片。张佳乐低着头不敢看这些。

下课铃响了，他匆匆说了声下课。班里主事的孙哲平看了大家一眼，把教室里备的云南白药拿出来。每个学生仔仔细细地喷了一圈云南白药。

张佳乐简直不知道自己当班主任、一天天累死累活讲课的意义是什么，他下一节课是隔壁文科三班的，简单背了背课就去讲了。文科三班也刚被郑校长训完，兴致不高。回班里陪着学生吃午饭的时候，孙哲平轻声对他说了一句“谢谢老师”，罕见地放软态度让他有些震惊。

“谢谢老师，我一定好好学语文。”

04

很快时间来到了第二年的春节前后，学校的寒假特训开班了。

“我的天啊我又要007了，简直了。”

张佳乐打了一勺豆芽菜，今天的荤菜是水煮肉片，他看着就犯头疼，索性就没去动它。

“老师，寒假特训营招多少人，在哪上啊。”有人这样问。

“不知道，”张佳乐有些忧愁地扒拉着碗里的豆芽菜，觉得不够，又开了瓶红油菜吃，“反正都是我们带，害。”

“我要是被分过去带新人可就管不了你们了，快递你们也没法子拿......不行就孙哲平吧，你们自己选的班长，最近多拿点事，照顾照顾大家。我大概每天中午回来给你们拿快递。”

缺少班主任的生活并非不能忍受，理一班的同志们还在和从开学到现在的知识点奋斗。

这关系到他们今年是否能回去家。

“你们在干什么呢?”理一的学生完全没想到，张佳乐能这时候跑过来。他在班级里晃了半圈，看了两眼几十页的知识点，然后悄悄地走到了孙哲平旁边。

“这什么啊？”

孙哲平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用口型轻轻说。

“监控。”

“和老师说话不算。”张佳乐推了把他的脑袋，“知识点？你们不是考过了吗？”

孙哲平咬了咬牙，面部肌肉都有点扭曲：“郑文翰说非得要我们从开学到现在的知识点都重新背一遍，考试，什么时候过了什么时候回家。”

“这都要小年夜了......如果一直不过，会留你们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过什么时候放假......”

“郑校真是越来越摧残青少年了......”

“你这么忙，还有空跑过来？”孙哲平抬了头，有些皱眉。

“来看看你们嘛......”张佳乐干笑了两声，“好了我差不多要回去了，我下午还有课，你们好好背啊。”

然后他悄悄把自己来的时候背着的黑色电脑包留下了，嘱咐班长中午时候打开看看。

中午的时候班里炸开了锅。

“海鲜披萨饼？老师我爱你啊啊啊啊啊!”

多少天都没见过的美食让整个班的人都兴奋起来了，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潜台词是怎么说话都没人管，男生女生的尖叫声简直掀翻屋顶，教官忍无可忍，进来敲了敲他们的教室门，示意他们安静一点。

当然理科一班全员考到凌晨两点最后全员回家，也成为了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05

春节过后，就是一模了。

这个坑爹的教育机构又要考试了。

考试分为晨考、午考和晚考，早考考物化生，午考考英语语文，晚考还有数学和理综。

“今天早上考什么？”班里好像有谁问了一句。

“生物？”肖时钦正在座位上整理书籍，听到后答了一下。黄少天转过身去写课表。

“今天有语文课？”班里同学还挺开心的说了句。

顿时气氛瞬间活跃起来，什么物理化学生物，一科比一科烧脑子，只有语文课才能感受到世界的美好，简直想让人抱抱这个小可爱；并且一周就一节，大家都格外珍惜。

孙哲平听到时悄悄抿了抿嘴唇，笑了笑，又怕被人发现似的低着头。

他想好好听一节语文课。

张佳乐上的语文课。

心情好了，就连今天他去教官那里领卷纸的时候脚步声都轻快了不少。文一取卷纸的是戴妍琦，没看到男朋友的小姑娘心里有点郁闷，就像一朵漂亮的刚刚盛开的花儿突然失去了颜色，却还是笑着捅了捅他的肩膀，两人在教官和监控看不见的地方窃窃私语“什么事儿啊这么开心？”

孙哲平眼角眉梢流露出温柔而甜蜜的气息来。

“我不告诉你啊。”

“切！”小姑娘没有八卦可以挖，暗暗的做了个鬼脸后抱着自己轻飘飘的卷子往回走。孙哲平取完卷纸后也回了班级。

发卷后孙哲平看着面前的生物考题，无端想起张佳乐来，他笑的时候好看，眼睛明亮亮的，想起来就不由自主的和他一起笑；他嘴上说他是个比较懒的老师，却会陪他们背知识点到晚上十一点，给他们买外面的小零食；他心软又善良，会在班级同学挨打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护着他们，两边跑忙的不行也会回来看他们......

他就这样沉浸在对自己心上人的无限夸奖中无可自拔，直到副校长来到了他们的班级。他看不清他嘴唇的嗡动，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虚幻的世界，他只能听清副校长说的话。

“张老师离职了......”

张佳乐离职了？

他说好陪我们到毕业的！

孙哲平来不及思考，他几乎疯狂的推开教室门冲了出去，速度之快给门口的教官和老师都吓了一跳；后面的教官喊他的名字，他听不见，一心只想找到张佳乐。

明明只有几百米的路程。

几百米......那么长。

他过了这么久，这么久，才看见张佳乐的眼睛。

他追到办公室的时候，张佳乐正在收拾东西，酒红色的小揪揪在脑后一跳一跳的。他低垂着眉目，正整理自己的几本教辅书。

“张佳乐。”孙哲平轻声说。

张佳乐抬起头来，不小心撞了下书桌，没收拾完的书呼啦啦洒了一地。

“对不起......”张佳乐喃喃说，“对不起，对不起......”

孙哲平本来还生气着，听到他一句对不起后，根本生不起来气了，心在胸膛微微发烫，每碰一下都是疼的。

“老师!”

“张老师！”

“乐哥！”

就是这一会儿功夫，他们班里的学生分分钟涌了上来。

“乐哥你为什么要走啊！”有感性的小姑娘看到张佳乐的时候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好啦好啦不哭了。”张佳乐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

“乐哥我也要！”另一个小女孩的泪水根本不受控制，摸了摸脸上，一片冰凉。

“好啦别哭啦。”

“男生我就不摸头了，来抱抱？”张佳乐勉强笑了笑，张开双臂。

他一个人接一个人的抱过去，最后抱到了孙哲平那里。

在场的虽大多是男生，却也都是十来岁的没成年的小孩子，张佳乐和他们朝夕相处，早晚都能处出感情，尤其是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感情更是珍贵的东西。那么多人里面只有孙哲平没哭。

张佳乐抱着他，感受到他的身体微微的发着颤。孙哲平比张佳乐

高一点，张佳乐感受到熟悉的温暖的怀抱，鼻头一酸，把头靠在孙哲平的肩上，不知不觉间，眼泪便流了满脸。

“你离职之后会去哪里啊？”孙哲平声音都是哑的。

“我......我不知道。”张佳乐有些闷闷的说。

虽然带了四届的学生，但这一次他是真的用心去爱他们，也是明白了教育事业的重要性。他早就觉得这里的工作繁重，语文得不到重视，一天七节课更是令他心力交瘁，也早早有了另寻别处的念头。但是......起码让他带完这届孩子吧，他们离高考都没有多少天了，临时换老师影响一定会很大啊。

“也挺好的......”他听见孙哲平好像笑了笑，“我再呆三个多月都接受不了，难为你是怎么在这里呆四年的。”

“换个地方也挺好的，你也能歇一歇，太累了。”

“张佳乐，我喜欢你。等我毕业，我就去找你。”

张佳乐靠在他肩膀上的身子略微僵硬了一瞬，他似乎能听见孙哲平紧张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他想了很长时间，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尾声

孙哲平高中生涯的最后三个月，是在教材和题海中度过的。

每天翻一页的计事牌、每天改一遍的倒计时、偶尔的广播会放《平凡之路》、《我的未来不是梦》等励志歌曲，和没有张佳乐的生活。

后来他才知道张佳乐是被开除而不是主动离职，理由是因为与学生有超乎寻常的暧昧关系。校长和副校长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同性恋，再出格的举动都会被无视。那件事在学校里风言风语传了个遍，当事人却清白得很。

那是学生最黑暗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帮助她的时候，张佳乐帮了她，却也付出了代价。

高考的那两天，孙哲平是自己一个人进的考场，出来的时候却不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他身边跟着一个比他稍微矮一点的男孩子，染着酒红色的小马尾，有着显小的娃娃脸，眼睛明亮的很。

“考得怎么样啊？”张佳乐问他。

孙哲平不说话。

“好啦好啦不问你了。”张佳乐玩心起来了，揉了一把孙哲平的头。

他还没来得及放下来，孙哲平就握住他的手，比张佳乐大一号的手紧紧地将它包裹在手心。

“你答应了我的。”孙哲平的语气甚至有些......委屈？

“什么？”张佳乐装傻。

刚说完这句话，孙哲平就扣住了他的后脑，然后一个湿湿软软的东西就附上了他的嘴唇。张佳乐被迫仰起后脑，交换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吻。

张佳乐的脸瞬间就红透了，低下头不说话。

“你找好新工作了吗？”孙哲平问。

“这不是要等你报完志愿再选工作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啦，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