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双花生贺组24H/21H】往日时光

发表于 2020-08-17  754 次阅读


BY 火炉旅行🦕

  架空不知道什么pa,搞点平行宇宙778。

     有私设,有年龄操作,架空背景,感情线稍弱。

     25岁退伍军人平x18毕业旅行学生乐

     张佳乐第一人称

  海拉尔的一个冬天。

  那是战争刚刚结束的第一年,产业还百废待兴,国家急需恢复经济开始实行冬季高考,我蹭到了政策优势的尾巴,凭借着吊车尾的分数勉强够上了国内一所一流大学。收到通知书之后我就背着包开始毫无负担的毕业旅行,那年年末,冬天,我来到了海拉尔。

  烈烈的冬风刮得紧,雪花围绕着路两侧的树,掩盖了半个村子,苟延残喘的路灯割裂开沉闷的天色,在阴霾中刺出一滴暗红的鲜血。远处隐隐约约有旅店的影子,砖红色的房顶,挂在树梢上。

  好在这是一个有月亮的晚上。

  店主是当地最早一批迁徙过去的游牧民族后裔,我到店的时候他正烤着羊腿,围着火炉和几个客人闲谈,那些人没比我早多少,脖子上的围巾还没拆,融化的雪花凝成了露水正挂在流苏上。他们时而爆发出狂笑,时而用啤酒瓶相碰,当那位大胡子店主讲到高兴处还会用布满了皲裂的大手拍击膝盖,在这种氛围之下他甚至没听到我要住店的请求。

  我只好在他们身后呆呆站了至少五分钟以上,等到老板娘从楼上下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她看到了我,在背后推了我一把,高升呼喊他老公的名字。这场欢乐的聚会才撕开了一个裂缝,我得以从这个裂缝中钻出僵局,得到了第三层最里面的一间房子。

  这间房子是个套间,我住里面小的那间,外面那间有人,虽然现在没有,我并不介意和别人拼房,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我也没有可以挑剔的资本。

  收拾好房间我就坐在床边向外看,雪一时半会不会停,雪花像被撕碎的棉花,像割裂被套之后散落的内容物,打在玻璃上的时候像寒风的刀,能划开皮肤取人肝脏。

  行李箱里我带的充饥面包已经开始被冻到发硬,就着水杯里还剩的一点温水吃了,九点左右的时候老板娘来送热牛奶,救了我弱小可怜的胃一命。这个时候我那位室友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楼下参加聚会,他们的声音在我耳边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困意袭来我已经不愿意再思考任何事情,尽管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还是“明天出去爬山走得早没提前和别人打招呼会不会把人吵醒”,但是我的意识已经成功劝服我不要再思考一些七七八八,不到十点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果不其然六点钟我准时醒来,上学时候的生物钟在我身上仍然发挥着奇特的功效,我把爬山用具整理到一个双肩包里,背带调整到合适的位置,出门的时候我那位室友已经走了,大概他有比我更忙的旅行安排,萍水相逢,一面也没见,我也懒得管。

  那天晚上又是暴雪天气,温柔的白色刺刀扎折了我的伞骨,拖着它比拖着我疲惫的双腿更累。道路两旁的树划出路的痕迹,西面天空还剩的那一点残阳像巨大的烤火盆,也要被白茫茫的雪花压倒了。

  天上很难找到云,但还能看到月亮。我就蹭着一点点月光摸回了那个挂在树梢上的红顶房。

  走在破旧的木质楼梯上的时候我在盘算着这一天的旅行日记和明日规划,一楼大厅仍如昨日一般进行着聚会,墙上排着颜色鲜明的布匹,旅行者的围巾在烛火上烘烤,散发出潮湿的气味。

  被风雪洇湿的木板像困于雪山之上的旅者,被迫发出沉重低微的嘶吼声,每一步都是在冰雪中痛苦的爬行。靠近房间门的时候我闻到烧火的味道,流云就是在夕阳下这样被烧死,而痛苦的旅人就在这火中回光返照。

  一双燎着火的手把我拖出苦旅。

  我神秘的室友正坐在外间的椅子上,他面前是一个烤火盆,就像刚刚从西边天空上复制粘贴下来的,他说是老板娘给送的,那我就拖着板凳到它面前坐下,我几乎要被冻僵,感谢这一点点火苗。

  他没抬头看我,一直在忙着缠手腕上的绷带,手法很娴熟,敷着一些我不知道名字的黄色药粉。别人的隐私我自是不便打听,他如果愿意同我聊天我就在外间再待一会,如果不愿同我继续说话那我就回到我的小房间写旅行日记,虽然他看起来就是有故事那一掛,应该是我日记的良好素材,但我也不能掰着别人的嘴让他讲故事,我看他的体型大概能打两个我。

  等他缠好绷带终于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做心里建设怎么和他说我先回房间和晚安了,他把板凳挪正,带着一点审视的意思看着我——后来我才知道大概是他遗留下来的职业病,但他当时确实盯得我后背发毛,脑子里开始滚动播放谍战片。

  他问我是不是学生,问我叫什么,然后告诉我他叫孙哲平,是退役军人,去年刚退役。

  他是战争第一线的军人。

  突然有一双手抓着我的领子让我穿过窗外的烈烈寒风,回到那个比冬天更冷的日子。那些日子里我作为一个普通学生,没有战斗力也没有科学研究,我躲在军人的背后,我甚至都感受到了战争的炮火像坠落的陨石,砸碎了我的眼睛。

  孙哲平点了支烟,棉絮状的雪花像坠机一般穿透巨大的乌云,烟雾从窗内飘出窗外,抹开白雾一样的模糊,我突然透过窗子看到那些清晰的雪山,落了炮火的雪山,一点一点的,奔涌而来。

  “我当了七年兵,高考那年我没上线,家里人索性就把我送去参军,当时也没想到会赶上卫国战争,不过也好,至少这辈子说起来也没什么遗憾。”

  “我这只手,”他举起手腕挡在我面前:“因为不可逆转的手伤我不得不退役,之前我就在海拉尔军区,从这里再沿着走三座山。”

  “人群在推着你走,你的战友拿着枪,拿着刀,你的敌人也是,死亡也在背后推着你,那个时候你面对的不只是眼前的敌人,还有身后摸不到的,死亡,疾病,各种天灾。人们踩着死去战友的尸体,无法回头,只能向前。”

  他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橘色的火星像溺水的人,挣扎两下平静地迎来死亡。

  孙哲平转过身看我,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有火,是过去的那些日子,提起时他心底仍有东西在跳动。我想这只能归因于他是一个军人,曾经是,现在是,一辈子都是。

  这个军人现在就这样看着我,和我在风雪天气被困在半山腰处的小楼,和我在狭小的房间里隔着烤火盆微弱的光对视。他的手撑在桌子的边缘上,眼中的火光一点点扫下来。

  “相比起别人,我更不能倒下,因为我是队长,我就是军旗。”

  很难再复刻当时的场景,哪怕后来我进入大学修了文学系,也难以描述那天风雪中的小屋,也难以描述一个军人站在我面前说“我就是军旗”。

  后来我给他写回信,写海拉尔的冬天,写三套车,写红顶的房子,写树梢上的月亮,写不倒的军旗,写像他一样的战士。

  他合该披风雪而归。

那年,西部荒野,百花盛开


西部荒野,百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