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桥效应

发表于 2022-08-17  1.24k 次阅读


孙哲平是被剧痛唤醒的。

他睁了睁眼睛,发觉自己躺在床上,正是他捡到的那辆C型房车,小小的折叠桌上的空罐头还没收起来。

他感受到痛觉的来源,来自于右腿的膝盖。他在昨天被丧尸在那里咬了一口,留了一个血窟窿。

他在那之后没了记忆,应该是张佳乐把自己拖到车上的。

孙哲平尝试去掉自己碍事的牛仔裤,他出了血,衣服沾了血又在土里滚一遭,血和着泥干在上面,要扒开极不容易,最后孙哲平咬牙掏出多功能匕首,才把死死粘在伤口上的布料霍霍开。

他查看膝盖的伤口,伤口的状况很诡异,没有呈现出腐烂或者血肉模糊的姿态,反而边缘生着细密的绒毛,中心是青紫夹杂的颜色,就像霉菌附着的培养皿,依稀可见其中骨头的形状。

他的心连同天上的太阳一起沉了下去——他感染了,保守估计再有几小时,他就会变成那些丧尸的同类。

张佳乐在夜晚来临前及时返回了他们的房车。

“怎么样大孙?”张佳乐献宝一样跑进来,“你醒了!”

孙哲平盯着自己的伤口,又看看张佳乐,张佳乐身上全是血污,脸上也擦破了皮,伤痕明晃晃挂在下巴那里,胸前衣服被滴了一串血迹,应该是经历一场了恶战。

他想张佳乐不可能什么也没看出来,他开口:“张佳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张佳乐没生气,他把自己从路边售货机里扒出来的泡面放下,爬上床亲了孙哲平两口。

孙哲平被气笑了,他往后避了一下:“离远点吧,你也不怕被感染。”

张佳乐也笑,他脸脏兮兮的,凄惨得很,笑却不带一点苦逼。孙哲平知道这家伙下了什么决心,张佳乐看多了生离死别的电影,最爱同生同死戏码,但孙哲平不喜欢,他比较务实,不在乎那些个虚无缥缈的安慰,死了就是死了,拉一个人死跟自己死能有什么区别。

出了这座城市就能逃出丧尸区,张佳乐还有机会。

孙哲平拒绝跟张佳乐亲,张佳乐只能遗憾地爬下床去给他泡面,水资源和燃料都很珍贵,但张佳乐很放肆地倒开水,就为了泡一包廉价的泡面。

“别给我泡了,反正也尝不出味。”孙哲平说,“把门打开,我下车。”

张佳乐手抖了一下,他没转身:“不开,你就在这待着。”

“张佳乐,你别闹了!”孙哲平口气甚至有点严厉。

张佳乐怒了,转身,一碗泡面端他手里蓄力,姿势跟投雷似的,简直像要给孙哲平头上来一下的架势。

房车里的气氛凝重。他们没有再开口说话,张佳乐张了张嘴,跟鱼吐泡泡一样,傻不愣登的。

孙哲平觉得他这样很傻,傻呵呵的张佳乐就跟那考拉震惊表情包一样,谐里头透着乖萌。孙哲平不自觉把眼神放软:“听话。”

孙哲平不觉得自己跟张佳乐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他们不过认识了两天多一点,只是一种极度恐慌和不得不抱团取暖下产生的错觉。或许张佳乐过了这道坎就会发现孙哲平也不过如此,天底下多得是优质男同。

所以张佳乐在这急着殉情在他眼里完全是一种逃避心理。

他重复一遍:“把门打开。”说着他摇晃着起身,可腿部的疼痛让他没办法支撑起自己去到地面。

张佳乐把泡面放下,走过来往他跟前一站,蓄力给了他一拳,这拳打得猛,孙哲平没躲开,被锤回床上。

然后他感到身上一重,张佳乐已经跨坐在他的腰上。

“我刚用掉最后一点汽油,车开不了了。”

“张佳乐!”孙哲平支着手肘想把自己撑起来,但饥饿与失血让他头晕目眩,他只能视线模糊地看着张佳乐凑过来的脸。

“我前几天听到广播说,血清研制出来了,丧尸的扩散已经被遏制了,军队在搜寻幸存者,要不要赌一把试试?”

张佳乐说着已经开始脱孙哲平衣服,顺便凑上来扎扎实实地亲吻。

孙哲平长呼出一口气,放空了自己。痛痛快快享受他嘴里的气息。

既然张佳乐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多抱怨也于事无补,孙哲平不干没意义的事,他只思考当下或未来,脑海里搜寻一圈,竟然只剩下张佳乐说的那条路。

等别人来救他们,赌救援来得比丧尸化的进程快。

“还有最后一点时间,我们...”张佳乐成功扒了孙哲平的短袖,低下头去亲吻孙哲平的脸,抬头时露出恋恋不舍般恳求的神情,“做吧?”

够荒诞,孙哲平想。那些个恐怖片末日片里,执着死前打炮的必定第一个挂,他真是救了一个脑回路特异的疯子。

孙哲平没多少力气,张佳乐完全掌控着节奏,扒完了短袖他把孙哲平的裤子扒下来,隔着内裤开始舔弄孙哲平的下体。

棉质内裤被口水沾湿,舌头隔着布料在性器上舔弄,颇似隔靴搔痒。孙哲平皱眉:“脱了舔。”

张佳乐伸手按他唇上,示意他别出声。他就是纯粹使坏,要让孙哲平不那么爽。孙哲平深知这货的小心思,但也无可奈何。

他目不转睛地看张佳乐,张佳乐头发乱糟糟的,原本染的酒红,这会已经半褪色了。新生的黑发在发根部位占据优势,张佳乐的发梢也有些褪色。但红色搭在白皙的皮肤上依然触目。

张佳乐折磨了孙哲平几分钟,终于吐了他的性器,脱了他的内裤。

被唾液沾湿的性器接触到空气就是一凉,孙哲平全裸着,被张佳乐在那视奸一样打量,居然十分淡定,十分坦然,脸上写满我身材好我不在乎,反倒让张佳乐这个穿戴齐全的人不好意思了。

“我说…你还硬得起来吗?丧尸病毒会不会让你阳痿啊?”张佳乐轻轻弹了两下孙哲平的下体。

孙哲平哼一声:“你待会可以试试。”

他伸出手去够张佳乐下巴,张佳乐跨坐在孙哲平腰上,下巴仰起来,配合着孙哲平的手势。

“你怎么跟逗狗一样。”张佳乐配合归配合,嘴上还要嚷两句。

“我撸我家狗确实是这手法。”孙哲平在他下巴上的伤口上停了一下,那里擦破一大块皮,伤口里混了沙土和沙砾,灰扑扑血糊糊。

“挺疼吧?”

“疼啊。”张佳乐哆嗦一下,“你说两句好听的?安慰安慰我。”

他明晃晃地撒娇,孙哲平也就明晃晃地给他宠回去:“我好心疼。”

然后张佳乐被他一把拉怀里,两人脸贴脸地抱,张佳乐在孙哲平的怀里大呼一口气,又狠狠吸一口。

“等一下…”张佳乐被他抱着,动弹不得,孙哲平那玩意还硌他大腿上。

孙哲平蹭他脸一会,伸舌头轻轻地给他舔伤。

张佳乐一个激灵,手脚僵了。他下巴那块很疼,被孙哲平舔过去雪上加霜。但他不想挣扎,孙哲平一舔他一哆嗦。

“还伤哪了?”孙哲平轻轻拍他的背,跟哄小孩一样。

“手。”张佳乐憋了半天给他伸出右手,那里划出了一道五厘米长的伤口,皮还连着,肉却开了。疼得不厉害,但是总会扎一下。

孙哲平舔他的掌心,跟大猫一样。张佳乐举着手凑他鼻子前,感觉一拢手就能握住孙哲平那张帅脸。

“没了?”

“没了…没其他伤了。”张佳乐说。

孙哲平掀他的衣服,从底下把衣服卷到他胸前:“检查一下。”

张佳乐撑着胳膊起来,把胸前展示给他看。他的身材偏瘦,也有点肌肉,胸前乳头挺着,孙哲平捏了一会,手挪去了背后。

张佳乐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

孙哲平让他趴下来,检查他的背,上面除了一些不知什么东西造成的刮擦伤,还有撞击出来的淤青,还有右肩胛骨的位置,一块溃烂的伤口。

孙哲平不敢动了:“才一天你就…”

张佳乐直起身体:“不是说好做吗?”

他赌气一样立刻给孙哲平口,孙哲平的性器直接进他嘴里。张佳乐的口活一般,就知道瞎舔一通,牙还时不时嗑一下,孙哲平被他折腾得不上不下。

他弯下去的背在孙哲平眼前耸动,白,白而且形状漂亮。他的肩胛骨支起来,从薄薄的肌肉下显露出形状,是硬朗的线条,似突然加重一笔的铅迹。

孙哲平完全是看着张佳乐硬起来的。

张佳乐感受着嘴里的玩意变硬,张嘴吐了孙哲平的性器出来。他脱下牛仔裤,脱掉内裤,自己给自己扩张。他皱着眉往里伸手指,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得法,但他太心急了,急匆匆用手指胡乱开拓了一下就往孙哲平身上坐。

进去的时候两个人脸色都不好,还没感觉进得多深,张佳乐率先支撑不住,那玩意根本进不去,卡住了。

他的姿势进退两难,孙哲平抓着他的腰:“你没扩张好?”

“…闭嘴。”张佳乐咬咬牙,不就是疼点吗。他往上动一下。

“等……”孙哲平想阻止他,张佳乐已经一鼓作气坐了下去,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感觉:操!

底下涨得他难受,还很疼,疼还是一下子窜上来的。

孙哲平也被夹得难受,他安抚张佳乐:“你慢点。”

张佳乐哆嗦一下:“疼…死…了。”

“你着急干嘛。”孙哲平无奈,但是张佳乐这个样子真是…很可怜,惨兮兮的。

他去伸手摸张佳乐的脸,张佳乐已经疼得没动静,把头搁他肩膀上喘气。

“我来吧,让你舒服一下。”孙哲平亲他脸颊一口,反客为主。

他伸手摸到两个人的交合处,还好,没摸到血迹。他往外轻轻抽一下,张佳乐把两只胳膊搁他肩膀上。

孙哲平的动作缓慢温柔,张佳乐逐渐被他调动。

“进去了。”孙哲平给他说一声。张佳乐用额头碰他的肩膀,当做点头。

孙哲平怀抱着张佳乐的腰,以一种不大的力道送进去。

张佳乐感觉火辣辣的肠道被填满,还没来得及反应,孙哲平又抽出去了。

很快他的动作大开大合起来,张佳乐的底下被干得流水,有了润滑,孙哲平进入得更加迅速。性器碾过肠道的软肉,激起张佳乐的呻吟。他叫得很不要脸,很不知羞耻,仿佛这辈子就期待孙哲平一根鸡巴。但他们都快死了,还要什么脸。

张佳乐抱着他剧烈颤抖:“干死我!干死我!”

孙哲平抱着他动作,性器在他的穴里进进出出,滑腻的肠液还有咕叽咕叽的水声,张佳乐还特别浪地喊,直接让场面升级成性爱动作片。

张佳乐不满足于骚话,他开始唱歌:“死了都要爱…不…不…淋漓尽致不痛快。”他被顶得一抖,歌声就断了,但他还想接着唱,却忘了自己唱到那一句。但他也不管这些细节了,他又反反复复唱那一句,每次都破音。

他溢满又空虚,空虚又溢满,快感伴随着孙哲平的动作潮起潮落。他也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但他想把一切浓烈的感情都在这里烧光。他们就快死了,就要死了,还有什么比死前打炮更不知羞耻的。他不在乎了。

孙哲平在他体内射精,张佳乐在灭顶的高潮射精,万马奔腾一样,万丈瀑布一样,万里草原一样,太奔放了,太强烈了,太辽阔了。他想啊,就这样跟孙哲平做爱到死也没问题,最好死在高潮里头。他大学那阵子有个道貌岸然的老领导就死在情人的身上……

他喘着气躺在孙哲平旁边,孙哲平过来抱他。

“张佳乐。”孙哲平用鼻子碰他的鼻尖,“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张佳乐却不在乎了,他用力去握紧孙哲平的手,手上的伤口泛疼:“…我们一起死吧,我死了也会爱你的啊,我发誓…”

刚才喊了半天,他的嗓子有些哑了,孙哲平躺在他身边思索,最终凑过来给他一个亲吻,蜻蜓点水一样,唇上扫一下:“瞎说什么呢,不用你死了我也知道你爱我。”

孙哲平说:“我爱你。”

一场性爱是多久?张佳乐没看表,他不知道,他觉得得有很长很长,长到他可以梳理清楚爱上孙哲平的所有瞬间。

他们并肩躺着,各怀心事。孙哲平把他抓过来,手指轻柔地抚摸他的背。

孙哲平摸到他的伤口:“我心疼了。”

张佳乐跟他说:“其实我不疼。”

孙哲平说:“那我也心疼。”

张佳乐就笑了,整个人都钻到孙哲平怀里。

即使世界下一秒就毁灭,我们也是幸福的。

—end—

那年,西部荒野,百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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